颓唐走出警局，此次案件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四面碰壁。
但客观原因也是有的，我不了解这个圈子，所以步步被掣肘。
不一会，代购工作室人员全被抓了起来。
我负责与警长一起审讯主要负责人。
黄色灯光下，身形矮小的他坐在桌子对面，头顶光秃秃，锃光瓦亮，四周有一圈黑发，好像茂密树林环绕一座没有任何植被覆盖的山峰。
他戴着手铐，脸上表情如唱戏般七八般变化。唇角上翘一会，眉头紧锁一会，不知什么事情令他高兴又忧愁。
“姓名。”审讯正式开始。
“李建。”刚张开口，一嘴黄牙显露出来，让人一眼望见。
按照程序了解犯人信息，我们开始询问关键信息。
“根据调查，我们在你所售卖衣物里发现许多迷药，你能解释这些从哪来吗？”
“不知道。”他企图负隅顽抗。
“可能你不知道，谁先向警方坦白，谁就可以获得减刑。而企图垂死挣扎，作困兽犹斗状，都会罪加一等。”
警长叼着雪茄，斜视李建，眼里充满不屑。
李建阴晴不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似放弃挣扎般躺在椅子上放松身体道：“我们只负责把带有迷药的贴身私密衣物售出，不负责投放。”
“谁投的迷药，迷药又从哪来？”我坐直身子，不苟言笑道。
“我们虽然是代购，实际只负责收海外快递，投迷药自然是另一边投，至于从哪来，我就不知道了。”
“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警长雪茄在桌子上敲了敲：“比如那个奇怪网站。”
李建歪头斜眼：“你们知道了？”
“你觉得呢，没有十足证据我会抓你来吗？”警长掷地有声道。
我心中纳闷，刚刚不是不知道网站是做什么的么。
李建不知为何笑了笑：“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藏着瞒着。”
“这一切来自暗网上的一个任务。”
“等等，”我插嘴道：“什么是暗网？”
李建面色大变：“你诈我！”
我暗道不好，露馅了。
警长手掌伸向虚空微微往下压，示意李建冷静点：“兵不厌诈嘛，你又不是小孩子。”随后埋怨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从耳根红到脸庞，掩饰自己的羞愧。
“你知道暗网都是哪些人在玩吗？”
说到这里，李建神秘一笑。
“你以为警方是吃干饭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收起你的小把戏，老实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警长继续说道：“他们在我们面前，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臭鱼烂虾。见不得光的魍魅魍魉之辈，搞什么神秘？”
警长大义凛然说完，我仿佛看到浩然正气在他身边环绕。
李建收起戏谑神色，感觉到警长不好惹：“就是一群不守法的人。”
“有一天我们看到了一个任务，说要把他投放过迷药的女性贴身私密衣物拿出去贩卖，拍下单据证明，就可以得到大笔赏金。”
“这件任务简单又挣钱，我毫不犹豫接下。”
我愤怒道：“这会害死人你不知道吗？”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世界就和平了。”李建嘲讽道。
警长有节奏的敲打桌子：“所以你贩卖多少件了？”
李建嗤笑一声：“谁知道呢，雇主要求尽可能快速传播出去。”
“所以有些人直接把衣服投放进一个商铺中，达到更快传播的目的。”
“我算是有原则的，这些衣服不是那些恋物癖梦寐以求的么，在极乐中死去不是最好的死亡方式吗。”
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但是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
“冷静!”警长厉喝。
我不甘心回到座位，老老实实坐着。
“迷药有传染性吗？”警长突然笑眯眯道。
“何出此话？”李建说道。
“否则你的雇主目的在哪里？”
李建摆弄着手铐：“很简单，这起案子死者不是登录过暗网吗，你认为他登录做什么呢？”
我与警长摇摇头。
李建大叫道：“当然是用来直播了。直播分成一部分交给我的雇主，一部分交给我们，还有一部分留给购买者自己。”
“可惜的是，雇主不仅想获利，还想满足他那变态心理。”
“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把这些带有迷药的衣物卖给那些在暗网直播的人。”
“他们以为只是一场淫秽表演，实际上是一场死亡表演。”
“迷药会不断侵蚀身体，直至他们死亡。
“一无所知的人对着屏幕卖力展现自己，可屏幕另一头的人则是在欣赏他死亡前的最后容貌。”
“就如人对动物宰杀一般，那些牛羊在死前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死亡。”
听着李建猖狂笑声，我攥紧拳头，想朝他脸上打去。
警长哼了一声，转头走出审讯室。
我跟了出去：“就这样放过他吗？”
警长回道：“自有法律会严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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