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手术室之前，医生偷偷告诉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
我已经被架在火上了，除了全力以赴没有任何办法。
只是再怎么做心理准备，生产的疼痛和艰苦是不可忽略的。
只因为婆家不允许剖腹产，一定坚持顺产，说顺产出来的孩子聪明。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痛苦之后，我迷迷糊糊中听见医生离去的脚步。
“这一胎怀相差，加上不足月，孕妇身体虚弱，建议转为剖腹产。”
随后，我婆婆那尖利的声音直直地刺穿我的耳膜：“不剖！剖什么剖，我们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怎么能是个笨蛋！”
我霎那间清醒许多。
医生的声音有些无奈：“家属，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懂，我不同意剖腹产！”
医生似乎叹了口气，脚步声又出现了，应该是回来了。
随后我婆婆的声音又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怕医生听不见，声音比前一句还要大一些：“如果实在有问题的话，保小，记得保小！保小！”
医生并没有回应她，而是重重地关上了产房的门。
那力道，我都要被彻底震清醒。
医生回来后，对我说话的语气更加轻柔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们母子平安，你自己也不要放弃！”
我闭着眼睛点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却一声痛苦都没有从嘴边泄漏。
痛归痛，孩子终究是出生了。
我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孩子，他非常非常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似的，在医生手里像个猫崽子。
医生说：“别担心，你先休息。”
我放松意识，昏迷了过去。
我和我的孩子都非常虚弱，却仅仅在医院里躺了五天，我们就回家了。
婆婆不舍得花钱，不想将孩子放在保温箱太久，开口就是自己的经验之谈：“我养了几个孩子不都好好地养大了，那地方有什么好放的，医院就是想赚我们的钱！”
我没有权利说什么，丈夫什么都听他妈的。
我们急匆匆回了家。
回家的第三天，孩子突然高烧。
婆婆紧紧的抱住孩子不让我碰，说要搞什么物理降温，我看着脸色通红，几乎感觉不到呼吸的孩子，急的眼泪哗哗的流，我也快要喘不过气。
终于，我第一次在家里发了火：“要是孩子有事，我就让你们全部陪葬！”
婆婆被我的气势吓到，终于把孩子还给了我。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将孩子送去了医院。
两天后，孩子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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