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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的策套装全集

策者,时政之谋也;战国的策,即为战国的大国角力。长篇历史小说《战国的策》所演绎的正是包含从“五国攻齐”到“长平之战”战国走向风云突变的关键三十年的历史。作者深入战国古战场实地考察,以大国竞争的视角,将七国政策、经济、军事、人才、文化的全方位对抗用小说的笔法娓娓道来。

编辑推荐

读者群:大众读者

一套通俗易懂的战国历史小说!

作者简介

许葆云,首倡“智慧讲史”,近年来文化圈内颇有影响力的文史作家、学者,政府出版奖获奖作家。

目录

目录

战国的策·室操戈

一、权臣

引子

威风凛凛的君上

邯郸城里的大战

平原君的霸业

孟尝君力压赵国

二、诡计

苏代巧舌如簧

秦王要看贵戚的脸色

出卖魏国,交换一场灾难

孟尝君又做了相国

秦国名将全是穰侯的人

三、最后的巨子

巨子到了魏国

凶杀

世道人心真的坏了

如茵馆里的豪杰

你们若死了,谁为巨子复仇

齐国一败,秦国就成势了

四、叛逃的相国

欺君之罪

五国伐齐,孟尝君的黄粱梦

燕人举国若狂

魏国下了伐齐的决心

聪明过了头就是糊涂

赵奢杀了平原君的门客

五、济水之战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起的奇谋妙计

东方强国崩溃了

胜利,燕王失去了理智

赵国得到了和氏璧

六、大梁破围

大梁陷入重围

舍己救人的墨者

赵奢突破安城

秦军精锐溃散了

臣子的顶撞招来秦王的报复

宣太后病了

七、齐国的危局

墨家也该寿终正寝了

刚愎自用的主子

淖齿杀了齐王

上将军是要攻杀齐王吗

八、乐毅归赵

陋巷里的“真龙”

燕国的霸业败了

苏代做了一回忠臣

乐毅走了,燕国的败落也就注定了

战国的策·Ⅱ二犬争食

一 田单复齐

绝望的孤城

与熊虎搏杀

齐人被激怒了

破敌之期已近

天,终于亮了

世上的事都是这样做起来的

天下第一小人

二 赵魏争霸

该把骨头扔出去了

赵国早该称霸

贵人们糊涂的时候多

左右逢源

盟友成了仇敌

赵王瞒不过鬼神

三 赵王吞了鱼饵

和氏璧,秦王投下重饵

蔺相如愿做死士

小胜与大败

大敌当前,不可自乱阵脚

赵国被人牵着鼻子走

四 屈服于秦

再给赵王一点颜色

白起拔了光狼城

赵国屈服于秦

平原君仓皇出逃

须贾取宠太子

魏国要做仆从了

五 出卖

石玉割断情丝

失信与得宠

伐齐立威

渑池之会

各取所需

六 强楚化为烟云

虎狼之师入楚

水漫鄢城

屠灭西陵

白起拔了郢都

狂野时代来临

战国的策Ⅲ.鬼计狼谋

一 穷国霸道

苏代钻进魏国

小人比而不周

赵国拒绝改革

廉颇攻克安阳

二 内乱如麻

尔虞我诈

拿定一个大主意

一拍两散

三 大梁围城

两笔买卖,一场大战

白起不替穰侯出力

榆关惨败

启封斗阵

血战梁城

四 不败而败

魏王抱薪救火

三人成虎,苏代去职

赵军倾巢南下

须贾田文争着卖国

平原君公报私仇

相国做了替罪羊

五 华阳之战

捧杀信陵君

魏无忌开门纳士

大人何不伐韩

穰侯欺诈秦王

魏军兵败华阳

孤零零的信陵君

六 陷害

各怀鬼胎

鹬蚌相争

苏代反咬薛公

巧言令色的门客

范雎变成了张禄

田文灭族

如茵馆消失了

战国的策 IV. 新兴霸主

一 权臣的危机

相国功高镇主

臣子的骨气

穰侯做了蠢事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远交近攻,秦国新政

二 李代桃僵

画虎不成反类犬

田单出卖了魏无忌

一个忍字,信陵君学会了权术

穰侯上了圈套

秦王吓退楚军

大家都来“远交近攻”

三  阏与之战

叛秦联赵

白起背弃了穰侯

赵王下了争霸的决心

赵奢扑向阏与

血战北山

胡阳败亡

四 穰侯覆没

天下第一权臣垮台了

平原君一箭双雕

触龙说动赵太后

范雎对魏冉下手

秦王不必再担心穰侯了

惊死宣太后

五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赵国被推上前台

魏王差点去了咸阳

平原君的哑谜

用三座大城换一个田单

燕国旧臣灭了公孙操

六 最后的繁荣

七十里土地买范痤的人头

睚眦必报

范雎暗施连横

赵国群贤毕至

鲁仲连逐走荀况

战国的策Ⅴ.霸道成空

一 赵国踌躇满志

白起的军权得而复失

韩国献出上党

秦国把国运押上了赌台

在长平布下罗网

赵胜合纵齐楚

二 步步荆棘

秦军攻入长平

赵王向秦国求和

赵国被盟友抛弃

廉颇的胜仗

三 血祭长平

楼缓反间败赵

赵括被推上战场

白起排兵布阵

铁打的秦垒

孤注一掷

赵括全军覆没

四 赵国重新振作

赵国还有救吗

苏代的反间计

软弱与糊涂

赵胜入秦

虞卿奔魏

污泥中的莲藕

五 五十年霸业成空

范雎哄住秦王

秦国深陷泥潭

平原君会盟楚魏

鲁仲连义不帝秦

信陵君窃符救赵

秋风扫落叶

六 最后的权臣

武安君被牵上祭坛

王稽私通魏王

蒙骜收拾应侯

范雎的归宿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精彩书摘

引子

周赧王二十八年,也就是秦王嬴则在位的第二十年,初春的一个下午,刚下过一场小雪,天气阴冷,北风朔朔,地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到处是一层松软的烂泥,大路上行人绝迹,山岭间鸟兽无踪。刚过晌午,官道上忽然蹄声如雷,一支由蕞城出发的秦军骑兵从西方呼啸而来,马不停蹄地从郑邑穿城而过,风驰电掣般直撞入崇山峻岭,踏着满地泥泞沿着崤函绝道向东疾驰而去。

蕞城是咸阳东面的关防要塞,由秦国名将左庶长胡阳驻守,这一万精骑都是胡阳帐下的精锐士卒,而这次亲自统兵的将军却是秦军的大良造白起。由于要走崤函道,白起和胡阳都弃了战车改乘马匹,为了长途奔袭,骑士们全都卸去重甲,每人身上只穿一件束腰窄袖齐膝黑袄,头戴一顶麻布圆帽,脚下一双牛皮靴,背着令六国军人闻风丧胆的手擘劲弩,背后的箭箙中密密插着百支雕翎,手持一条九尺长的扁茎青铜铍,雪亮的锋刃在阳光下灼灼耀眼,铍茎上一簇红缨在风中猎猎飞扬,万骑齐发,兵锋锐利无匹。

崤函道是进出秦国的第一险固要隘,西起崤山,东至潼津,长达数百里,山径崎岖,高低起伏,道路宽处有十丈开外,狭窄之处却是车不方轨,马不并辔,号称天下奇险。秦国第一雄关函谷关正在崤函道口依山而建,深入魏境,是进出秦国最便捷的关隘,也是一座铁打的城池,方圆五里,屯驻精锐甲士万人,当年辩士苏秦佩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相印,率中原百万精锐士卒攻伐秦国,至函谷关口,六国之兵裹足不敢进,终于散去。

眼下一万秦军骑兵蜂拥而入崤函道,不顾土崖壁立,山势迂回,大路上到处是车马碾踏出来的沟坎和雪水泡软了的烂泥,只管在这险道之中不顾一切地纵马狂奔,不时有战马失蹄,骑士落马摔伤,后面的人却连扶一把伤者的工夫都没有,尽力向前赶路。

远远只见山道边闪出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里正已被斥候兵从村里叫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立在道旁。眼看大军到了近前,这老者慌忙跪倒在烂泥里,浑身颤抖,连头也不敢抬。

秦王以水德治国,所以秦人尚黑,不论老幼个个都穿着一身黑衣,阴沉着一张黑脸,就像冰凉的春水一样冷峻肃杀,缺少感情。

秦国僻居西陲,西与胡地接壤,几百年间战事不断,东与中原相邻,文化上却不相容,被山东(崤山以东)六国鄙视。可是秦国胜在土地广大,关中一带沃野千里,西北边关草场肥美,秦人守着乡土且耕且牧,日子不太好过,也还勉强过得去。

可惜自从商鞅变法以来,这地处西陲的大秦国忽然变了天,秦王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一个“法”字视作捆人的绳,杀人的刀,罗织出一套森严的法令,事无巨细,皆列于法,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又创下后世荼毒无穷的“连坐”之法,以百姓治百姓,以士卒杀士卒,以致鞭笞流拘,劓面刖足,腰斩族诛,无所不用其极,一切君王对百姓的役使虐杀皆化其名为“法”,令百姓怨无从怨,恨无可恨。

当君王贵人们把他们的私心私欲全都变成“王法”写进文书的时候,黔首们受的罪就无边无岸了。

自从商鞅变法以后,五千里大秦国成了一座阴惨惨的寒水地狱,在这食人的鬼国之内,无事不触法,无人不犯法,好端端的百姓无缘无故就会成为罪人刑徒,被官家捆捕拘拿,流放苦役,为奴为婢,无理可诉,无冤可伸,甚至连自己所犯何罪、将死于何地都不知道。大秦国六百万黔首人人有罪,个个自危,时时难安,见了官员如见鬼神,吓得毛骨悚然。眼下忽然有一支大军从咸阳驱驰而来,立逼着村中里正到路边答话,却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把这山村中的里正吓得魂飞魄散,远远就冲着统军大将叩头不止,颤声问道:“咱这村里没出坏人,也没欠税粮,不知将军至此所为何事?”

那里正只知道来的是个将军,却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秦国的大良造和左庶长。

战国是个强者的时代,只有最强壮敏捷的虎狼才能生存。所以战国名将大多年纪较轻。左庶长胡阳不过四十出头,是个阴沉朴素的人,穿一身和士卒相仿的黑袄,矮墩墩的个子,面目黝黑,嘴角习惯性地微微往右挑着,好像随时都在紧咬牙关,这一脸倔狠之气倒显出他的脾性来,这个楚国来的客卿,以“硬仗死战”而闻名列国。

在他身边的大良造白起年纪才三十来岁,穿一身银线刺绣狴犴纹黑蜀绵袍,皮肤又白,长得又俊,额头宽敞,鼻梁挺拔,两道粗眉下一双斜吊的狼眼,看人的时候总是半侧着头,微眯着眼,显出一股子眼高于顶的桀骜之气,若不是被众将簇拥着,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踩着士卒的白骨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倒像个天生显贵颐指气使的王孙。

这时白起没时间和里正废话,只问:“你这村前有没有齐国人过去?”

“啥?”

“齐国人!”

白起这一声叱喝,把老里正吓得浑身一哆嗦,过了半天才说:“函谷道上来往的人多得很,老汉也弄不清谁是齐国人……”

这个糊里糊涂的老东西惹得白起心头冒火,忍不住瞪起眼来,胡阳知道白起的火暴脾气,怕他发作起来误事,忙走上前来把声音放缓了些,对里正笑道:“没事,咱这支军马是来追赶齐国人,又不是来寻你的,你不用怕。我问你,今天有没有一大队车马从你村前路过,估计能有上千人,都是齐国人,领头的叫田文,也就是齐国的孟尝君。”

老里正想了想:“有!今天上午有好多人从咱村过去,在村吃了个饭,给了好些钱,不是咱秦国的‘半两’,都是这怪麻式样的钱……”说着从腰里掏出一串钱来。胡阳接过看了一眼:“全是‘齐刀’!这准是他们!”瞪起眼来问老里正,“他们是上午到的?”

“早上来的,在村里待了有一个时辰。”看着面前的将军眼色凶狠,老里正越发害怕,赶紧又跪在地上,“咱村都是老实人,也不知道这伙齐国人是咋回事……”

胡阳不再理跪在地上的老头子,回头对白起说:“大良造,从这里到函谷关还有百十里路,孟尝君的人马过去只有半天,估计他们到关下的时候天已黑了,函谷关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只有一条进出的大道,别说一个孟尝君,就算十万大军也冲不过去!这下齐国人跑不掉了。”

白起点点头,右手一举:“都下马,吃口锅盔歇歇脚,下边的路一气不停,直到函谷关下。”

一声令下,一万骑兵就在小村前下马,从村里取了水,掏出随带的硬面锅盔啃了起来。胡阳在白起身边坐下,低声问:“大良造,我不明白,大王费尽心思才把齐国的孟尝君请到秦国来,一心要让他做秦国的相邦,这货为啥忽然逃走?”

白起咬了一口饼子,慢吞吞地说:“他孟尝君心里想啥,咱咋知道。”

见白起这副样子,胡阳越发觉得内里有事了。

大良造白起是头天早上到蕞城的,随身只带了十几个亲兵,凭着秦王兵符和一道盖了王玺的羽檄文书调兵一万,追拿从咸阳出逃的齐国孟尝君田文。胡阳是个精细的人,一直觉得这道檄令来得蹊跷,在这件事上他不敢多问,可又不能不问:“大王的檄令上说要捉拿孟尝君,可我听说孟尝君进咸阳时带了一千多门客,这些人必是精选的敢死之士,到时他若要抗拒,咱们怎么办?”

“若敢抗拒,当场格杀。”

“可孟尝君是齐国的贵人,杀了他只怕不妥……”

白起斜眼看了看胡阳,一声不答。

大凡要紧的人物,嘴里都没有废话,如果说出废话来,那就是在试探虚实。

秦国左庶长胡阳就是个要紧的大人物,很多事他心里隐约明白一些,可不问清楚,他又害怕。现在胡阳是鼓足勇气才问出这么一句废话来的,而白起却没有废话来答复他。

见大良造这副样子,胡阳心里明白了一大半,自己又低头想了半天,才把嘴凑到白起耳边低声问:“这是穰侯的意思?”

穰侯魏冉是秦王生母宣太后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秦王的舅舅,在秦国掌权二十年,培植了无数亲信,这次领兵的大良造白起和左庶长胡阳都是穰侯提拔起来的人。

既然同侍一个主子,白起和胡阳形同一党,自然亲近得很。在这件事上白起也不必瞒着胡阳:“穰侯是大王的亲舅舅,做了二十年相邦,现在大王忽然找个齐国人来换他,能行?孟尝君来咸阳就是找死,不用穰侯开口,秦国多少人要拾弄他!孟尝君倒还有自知之明,眼看不是路,自己跑了,跑了也好,省好多事。偏偏孟尝君出走之时盗用了大王的印玺,激怒大王派兵来捉他,可我觉得,既然孟尝君出了咸阳,再弄回去也没意思了。”

胡阳抬起一张黑脸琢磨片刻:“大良造的意思是:让孟尝君逃出函谷关,秦国脸上不好看,咱们要是把他带回咸阳,穰侯的脸上就不好看。”

秦国脸上不好看倒没什么,穰侯脸上不好看,那可是大事了。

到这时胡阳把事情全看明白了,把最后一块锅盔塞进嘴里,喝了两口凉水,翻身上马,冲手下吆喝一声:“走!天亮之前到函谷关,凡是齐国人,见一个杀一个!”

在村边歇了小半个时辰,秦军骑兵再次上马进发,马不停蹄直向函谷关而来。四更将尽,隐约只见山路尽头现出一道灰蒙蒙的城墙,秦国第一险塞函谷关已在眼前,随着胡阳一声令下,一万骑兵挺起长铍纵马直向关前扑来,准备对关下的齐国人大杀一阵,却想不到函谷关下灯火通明,关门大开,几个守关士卒执着长戈立在城门外,关前早已空无一人了。

见此情景,追杀过来的秦军都给弄糊涂了。胡阳飞马赶到关前,冲着士卒吼道:“你们疯了吗?为何此时开关!那些齐国人到哪儿去了?”

守关的士卒睡眼惺忪,也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人,不回答胡阳的问话,倒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胡阳大怒,挥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那士卒两鞭子:“找死!敢问老子!你们为什么半夜开关,不要脑袋了?”

这两鞭子倒把守卒打醒了,赶紧跪在地上:“大人,函谷关的规矩是太阳落山时闭关,鸡鸣之时开关,今天也是一样,城里的鸡都叫了,小人才开的关。”

“放屁!”胡阳跳下马来挥起马鞭冲着几个守卒一通乱打,“鸡叫!这才四更天,鸡叫什么!”

几个守卒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一个个抱着头缩在地上,领头的带着哭腔说:“今天也怪,鸡比平时叫得早,大人您自己听听……”

听守卒这么说,胡阳也是一愣,侧耳倾听,果然,函谷关城内鸡鸣不已,高一声低一声的。胡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见鬼了。”又问守卒:“刚才是不是有一队齐国人出关去了?”

“有,齐国使臣申悋向大王进贡方物,自咸阳而回,刚刚出关去了。”

“还有别人吗?”

“没了。”

听说孟尝君一行并没有出函谷关,胡阳和白起面面相觑,都给弄糊涂了。琢磨片刻,白起忽然灵机一动:“齐国使臣申悋?有封传吗?”

“有。”

“拿给我看!”

那守卒飞奔进城里,片刻工夫捧出一张白绢来,白起接过就着火把光亮看了,果然是盖了大印的传照文书,上面的名字确是“申悋”二字。白起细看多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娘的,这个孟尝君还真机灵,‘申悋’分明是‘田文’二字硬改出来的!”用马鞭指着守卒们骂道:“你们这帮吃闲饭的东西,关文让人动了手脚也看不出来!老子擒不住孟尝君,回来就杀你们的头!”一挥手,带着一万铁骑驰出函谷关向东追了下去。

出了函谷关再向前,秦军铁骑踏进了魏国地界,狭窄的山径忽然变成了平坦的通衢大路。这时天色已经放亮,路上的行人忽见一队秦军如狼似虎地冲杀过来,吓得四散乱跑。胡阳策马赶到白起马前:“大良造,再追下去就到曲沃了,太子城里驻着三万魏军呢,咱们这大白天的……”

“怕什么,难道魏国人会知道老子何时出关,特意派大军来堵截咱吗?杀孟尝君是穰侯亲自下的令,杀不了他,咱们在穰侯面前不好交代!”

听大良造白起口口声声只提穰侯,一个字也不提秦王,胡阳觉得这个说法十分不妥。可也正因此,他反而不好再劝了,只能紧紧追随在白起身边。一万秦军又向东追赶良久,却见一条大河拦在面前,河上架着一道浮桥,桥对过紧邻河岸一字排开七八辆马车,车辆之间堆着箱笼,又填了些土,临时拼凑成一道短墙,把浮桥堵得严严实实,短墙后蹲伏着三四百人,看样子像是孟尝君的门客,一个个张弓搭箭守住浮桥。

再往远处看,河对岸高岗上隐约可见一座巍然的关隘,正是与函谷关对峙的魏国要塞太子城。一条大道盘卷曲折直通关下,远远可以看见一大队车马正沿着大道往那关隘的方向驰去,相距不过十多里远。

这是秦军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要追杀的目标——孟尝君田文的车仗,可惜,他们到底追不上了。

“晚了,”白起在河边停了马,“追不上了。”

胡阳指着对岸的人说:“要不咱们冲过桥去,把这些门客杀几个也好。”

秦军有一万精兵,对面只有几百个齐国人,白起真要率军冲杀过去,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可浮桥狭窄,对手又有准备,真要冲杀起来,秦军也必多有死伤。再说,在浮桥这里耽搁一个时辰,孟尝君的车马早就进城了。

“杀这些门客有什么用?白白折损士卒。”

其实胡阳也知道杀这些门客没用,问这话只是在向大良造献殷勤罢了。听白起说了这话,忙笑道:“大良造说得对。从咸阳一路追到曲沃城下,咱也算尽了力,要不是函谷关里夜半鸡鸣,孟尝君也跑不了。”

到这会儿,也只能说几句宽心的话儿了。白起轻轻叹了口气:“算啦,看来孟尝君命不该绝。”

“是啊,”胡阳扬起马鞭指着已经到了太子城下的车马冷笑道,“他田文回了齐国又能怎样?还能把天翻过来?咱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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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战国的策套装(全五册)
作者:许葆云
出版社: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ISBN:978751251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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