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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奇迹的观念基础

希腊是一个奇迹,西方文明在以后的历史进程中还出现过一些伟大的时代,但它们的原创力和伟大程度都远不及希腊文明。希腊人,也只有与众不同的希腊人,才能够创造出那样一种文明,在它面前,欧洲大地上以后出现的绝大部分值得称道的东西,都是它的延续。
浸淫希腊古典学问三十年、两度翻译荷马史诗的陈中梅先生,深入现代文明的西方源头,探索希腊奇迹成因。“希腊奇迹”的产生有着厚实的观念基础,希腊人先于其他古老民族抢占diyi个科学制高点,其实是在认识论领域,而不是像许多中外学者习惯认定的那样在自然哲学领域。

编辑推荐

深入现代文明的西方源头,探索希腊奇迹的成因。浸淫希腊古典学问三十年、两度翻译荷马史诗的陈中梅先生,历时十余年的收官之作。

作者简介

陈中梅,
1954年生,毕业于美国杨百翰大学,获博士学位并从事博士后研究,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著有《柏拉图诗学和艺术思想研究》《言诗》《荷马史诗研究》等。两度翻译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奥德赛》,另译有《埃斯库罗斯悲剧集》,注译有亚里士多德《诗学》等。

精彩书评

  古希腊人的历史是整个世界史中不可能成功的成功史。被埃及和近东文明包围的贫瘠的小国寡民希腊人竟创造了世界上了不起的文化。
——波默罗伊

在全部历史中,没有什么比希腊文明的突然兴起更令人惊讶,也更难于解释。
——罗素

这次智识革命来得如此突然和迅猛,以致被认为无法通过历史层面上的因果关系来解释,我们称之为希腊奇迹。
——韦尔南

一个起初只有几千名男子的族群,原先居住在巴尔干半岛的南端,其土地面积仅为法国的十分之一,后来却能保持三至四个世纪的昌盛和荣耀,他们的文明极大地影响了全人类的发展,这就是希腊奇迹。
——A.雅尔德

要找到现代观念的源头就必须看希腊。
——怀特海

一谈到希腊,我们就回到了故乡。
——黑格尔

目录

001绪论
第一章希腊奇迹及其成因解析
039一、欧洲文明的希腊源头
046二、希腊奇迹
051三、东方文明的滋养
061四、希腊奇迹的成因
065五、“内部”条件
第二章荷马史诗与希腊奇迹的产生
081一、荷马元素与观念的“蒸馏”
093二、荷马史诗与希腊哲学
104三、历史的先驱
111四、希腊奇迹的“开端场次”
第三章荷马的英雄观
121一、 :词源及其他
127二、阿瑞特
132三、平民英雄
第四章英雄观续篇
145一、伊萨卡和斯开里亚的英雄们
155二、英雄气短
162三、亡灵:英雄死后
第五章特洛伊首领也是英雄
169一、“住手吧,亲爱的孩子们”
178二、神一样的人中豪杰
185三、英雄阿德瑞斯托斯
192四、其他特洛伊英雄
第六章宙斯钟爱赫克托耳
199一、宙斯·达耳达诺斯·赫克托耳
204二、Diiphilos:赫克托耳与阿基琉斯
208三、“宙斯只对他一人垂青”
第七章凡人中的神明
217一、赫克托耳的“渴望”
224二、普里阿摩斯对儿子的至高评价
第八章保卫特洛伊
233一、荷马与苏格拉底
238二、特洛伊战争与阿开亚人的诉求
244三、两种道义力量之间的抗争
249四、护城的中流砥柱
256五、“摆下自由的兑缸”
第九章神一样的求婚人
267一、有所不同:帕里斯和《奥德赛》里的求婚人
272二、求婚人是英雄吗?
277三、开法勒尼亚最优秀的男子
282四、欧鲁马科斯
286五、安提努斯
290六、荷马史诗的观念史意义
第十章客谊
297一、注重共性
300二、客谊观念的产生与陌生人文化
307三、宗教背景
314四、文明·野蛮·波鲁菲摩斯
第十一章互赠铠甲
325一、互为客友
331二、客谊与西方认知史
336三、两部荷马史诗的内在主题
343四、宙斯的大局观
第十二章战地审美
349一、特洛伊长老
354二、普里阿摩斯
361三、“念想你的父亲”
369四、吃喝·凝视·聆听
375五、无偏见和非功利审美
385附录
401参考文献
431索引
445后记

精彩书摘

  一、欧洲文明的希腊源头
公元前2000年前后,一些说希腊语的部族进入巴尔干半岛南部地区,征服了当地的原住民并逐渐与之同化。大约在公元前1800年以后,书面希腊语开始缓慢形成,使用这一语言亦即线文B泥板所示文字的迈锡尼文明发轫于公元前1600年左右,终止于前1125年前后。随着迈锡尼王朝的覆灭,希腊文明进入了一个长达三百余年的黑暗时期(约公元前1100—前750年)。一般认为,荷马生活在公元前八世纪,《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既是对传闻中发生在迈锡尼时代晚期的某些重大事件的依稀回顾,也是对希腊民族精神衰败之后的再一次凝聚。黑暗时期并非全然乏善可陈。《伊利亚特》形成于那个时期(或它终末阶段),几何形瓶画也出现在那个时期,此外还有铁器的使用,它的逐步普及不仅方便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而且也有助于生产力的发展。希腊文明随后进入了古风时期(约公元前750—前480年)。公元前680年后出现了一些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人物,包括崇尚张扬个性的抒情诗人阿耳基洛科斯、神话知识丰沃的苏罗斯哲人菲瑞居德斯,以及曾为雅典人立法并有力推动了希腊城邦民主制形成的政治家梭伦。古风时期见证了古老的诗歌与新兴的历史和哲学在知识系谱中的交织,预示了哲学在希腊文化中所占的比重还将在日后得到持续而稳步的提升。这一点既可从梭伦这位有创新意识的雅典政治家仍不得不用诗体写作政论文章中看出,亦可在菲瑞居德斯虽然率先用散文体写作,却依然围绕传统神话展开叙事的矛盾做法中窥见端倪。有必要捎带提及的是,据传此人乃哲学家毕达戈拉斯的老师,因此除了宇宙论方面的古朴造诣,可能还会对来世学和灵魂转世等日后受到毕达戈拉斯学派和柏拉图高度关注的议题产生兴趣。当然,由于资料稀缺,后人对那个时代著名人物生卒年代的了解不可能做到精确。《神谱》的作者赫西俄德可能生活在古风时期,也可能是荷马的同时代人,西方学者中有人甚至认为他的活动年代也许还略早于荷马。西方哲学之父、米利都的泰勒斯出生在公元前620年前后,比阿那克西曼德早了约一代人的时间。赫拉克利特的在世时间约为公元前540—前480年,希罗多德的生卒年代约为公元前490—前429年,晚于品达(公元前518—约前446年),大致和雕塑家菲迪阿斯不相上下。索福克勒斯的在世时间(约公元前496—前406年)几乎贯穿整个公元前五世纪,如同希罗多德和菲迪阿斯一样,他出生在古风时期的末年,但活动年代却可划归为古典时期(公元前480—前323年)。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前399年)基本上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纪,阿里斯托芬则是跨世纪的,生于公元前445年前后,卒于前385年或稍晚一些。按照西方学者的习惯分法,古典时期终止于亚历山大大帝去世的公元前323年。一年后,曾经做过亚历山大导师的亚里士多德离开人世,同年仙逝的还有演说家德谟西尼。古风和古典时期产生的著名人物还有许多,如果需要,很容易就能开出一个更长的名单。法国历史学家布罗尔在评价十七世纪荷兰在科学和艺术等诸多方面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时指出:
一个国家的伟大程度是用它所产生的伟人进行衡量的,如果这话确实,那么使十七世纪的荷兰显得光辉灿烂的,那就不是政治事件,也不是经济活动,不管它们曾经激发起怎样的光荣,而是那些人才济济的学者和艺术家,他们的数量和质量都是真正惊人的。布罗尔1974∶106。伯特兰·罗素希望自己能在对杰出个人和普通人历史作用的评价上达成某种平衡,但他真正看重的却还是前者,即“同意那些强调个人作用的人的看法”(罗素2012∶169)。“我相信卓越的个人对于创造历史贡献甚多。我认为,如果十七世纪中一百名最优秀的科学家在幼年时就死去的话,整个工业社会里普通人的生活就会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莎士比亚和弥尔顿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话,我不相信会有其他的某个人能创作出他们的作品。而这正是某些‘科学的’历史学家们似乎希望人们去相信的事情。”(同前引书)讨论荷马的英雄观时,我们将谈及诗人对普通人作用的重视。与罗素观点的犀利相比,美国思想与文化史家E.弗格森在认可伟人作用的同时,也强调了“时代环境”的促动,由此凸显了立论的周全。“有个老生常谈的讨论:究竟是伟人,还是时代环境对历史的成因有更重要的影响?我们可以说两者都是必要的。做事的是具体的人,而不是一种抽象的趋势。但是环境也必须合适。若是早生一百年,亚历山大可能成就不了任何事情;但是从另一面说,如果他在童年时夭折了,这个世界也会大不一样。伟人的作用就相当于那个时代的催化剂。亚历山大引领那个希腊化的时代,但是那个时代中的种种因素也已预备好了,而他加快了改变的步伐。”(弗格森2012∶14)
“人才济济的学者和艺术家”不会从天而降。从精神的层面上来说,杰出人才的产生既依赖于文化传统,也强势依赖于模塑、发展乃至反对传统文化的思想。希腊文明的强项在于文化以及支撑它的观念,而不在于经济的规模和财富。事实上,希腊向来被认为是“缺少资源”乃至“贫瘠”的。这是一个“被埃及和近东文明包围的小国”波默罗伊、伯斯坦等2010∶3。;“希腊,一个如此富有观念(ideas)的国家,其自然资源却非常贫乏”Powell1987∶12.参看Livingstone1969∶250, Brinton1959∶87, Payne1964∶25。“有关人类社会及其环境的更广泛也更普遍的规律也出现在希罗多德的著作中。他将埃及人不寻常的规范风俗与他们不寻常的气候联系起来;而且他也许还暗示,希腊的自然贫瘠激发了希腊人建立起适宜的法律与制度来克服这一贫瘠。”(欧文1998∶33;参看希罗多德:《历史》235,7102)。有鉴于此,我们只需改动几个词,譬如把“一个国家”改成“一种文明”,把“十七世纪的荷兰”改作“古代希腊”等,便可将布罗尔的上述见解贴切移用于对古希腊文明的评价。在《剑桥插图古希腊史》的“导言”里,英国希腊史家保罗·卡特里奇罗列了三十位古希腊人的名字,并称假如让时光倒转至公元前五世纪,今天的游人便可能在雅典街头遇到“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卡特里奇2007∶1)。“正是这些人铺设了政治、艺术、文化、教育、哲学和自然科学的基石,以至于随后的西方文明和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前引书∶3)
希腊文明的元气在黑暗时期的终末阶段开始逐渐恢复,其发展态势在古风时期的最后几十年里形成规模——倘若可以暂时不计战争和瘟疫的袭扰并仅就其学术能量的焕发而言——在古典时期结束以前达到了兴盛的顶峰。如果以“世纪”作为标尺,我们要说从公元前七世纪末,抑或从公元前六世纪初年开始,经由人才辈出的公元前五世纪,希腊文明切实进入了一个全面发展的新时期。及至公元前四世纪末,希腊人在包括哲学、科学、历史、地理、政治、法律、文学、艺术和修辞在内的诸多学科领域内均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亚历山大的征战传播了希腊文化,至希腊化时期(公元前323至前30年)的晚期,经过地域化改造的希腊文明已经风靡地中海沿岸。“是什么铸就了世界文明的形态,是希腊。”布尔克特2015∶19。
然而,任何文明的发展都会经受波折。公元前四世纪晚期,希腊文明在其本土已面临内外交困的窘境,此后便踩着兴盛的余晖逐渐走向衰落。撇开公元前338年前后马其顿王国对希腊的“统一”不谈(一些希腊历史学家倾向于把这看作是一场内战),公元前146年无疑是希腊历史上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年份。那一年,罗马军队重创了希腊联军,攻陷经济和文化重镇科林斯,阿开亚联盟解体。此后,希腊人无奈地“主随客便”,先后接受了罗马外省官员、斯拉夫豪门和威尼斯贵族的统治。公元1453年,奥斯曼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不久后占领整个拜占庭帝国,对希腊进行了长达近四百年的统治。希腊人的民族性随着文化生态的改变和族群融合程度的加大而发生变异,取得民族独立以前的他们,已经在一些方面明显不同于其古典时代的祖先。但是,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是,与单纯的军事或经济大国不同,文化大国即使在失去自己的国家身份之后依然会发挥隐性作用,其巨大的思想和观念影响力不会随着国家的覆灭而消亡。罗马人多方面修习希腊文化,虽然严重模糊了原创与模仿之间的界线,却也使希腊真迹在退居其次乃至趋于销声匿迹中得到了实际上的传承。希腊哲学还深度渗透进入了公元一世纪后不断发展壮大的基督教的神学肌体,经由几代教父们的努力,与其形成了细密而复杂的综合。尽管必须接受《圣经》的监察,来自不同渠道因而经常显得不甚完备且有些走样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还是受到中世纪思想家们程度不等的重视,构成了他们中的许多人从学理上认知并进而解释世界的理论基础。在拜占庭,希腊文明穿上了东正教的服饰,以某种似是而非的形式缓慢延续,并且在一些方面得到了发展。真正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希腊本土。曾经光彩夺目的雅典,在历次战争中受到了程度不等的破坏,尤以公元395年西哥特人的大规模入侵为甚,除了卫城和巴台农神庙,所有的公共建筑均遭损毁,城市的繁华区域几乎被夷为平地。以雅典为代表的古希腊文明逐渐“消失”,在中世纪最初的几百年里,这座文化名城昔日的辉煌几乎已完全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十九世纪初年,当年轻气盛的拜伦来到希腊时,他发现绝大多数民众都以一个庞大多民族帝国内的东正教基督徒自居,“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希腊人”;总的说来,他们对曾经创造过灿烂文明的祖先“丝毫不感兴趣”,对先人们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所知甚微”Clair1983∶161.。
文艺复兴为古希腊文明的再生提供了契机。十六世纪,更多的旅行家和游记作者开始了所谓的“东方之旅”,重点造访了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等历史与宗教名城,个别人也附带游历了雅典和科林斯等希腊城镇。一些与古希腊文明相关的报道开始流传,雅典慢慢摆脱了中世纪时的默默无闻,开始进入学者和文人的视野。尽管如此,当时的许多人仍然对罗马抱有文化上的好感,依然把它当作欧洲古代文明唯一的摇篮。十七世纪下半叶,伴随着欧洲意识的提升,人们加大了对希腊的亲近感,逐步意识到用世俗的眼光看问题,古老希腊文明的沃土中埋藏着欧洲文化的根基。法国游记作家雅各布·斯蓬记叙了轮船上的游客们见到“希腊入口”时的激动心情,盛赞希腊人的祖先“为科学和艺术的开山鼻祖”斯蓬1678∶120;转引自雅克瓦基2012∶183。。十八世纪的欧洲人崇尚理性(尽管他们同时也推波助澜了浪漫主义思潮的兴起),见证了这股“希腊热”的蔓延,切身感受到了它的持续升温。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称赞古希腊人“孕育出艺术和科学的繁荣”,他们的科学成就“至今仍为世人惊叹”,欧洲已经希腊化了,“已经在更大规模上演变为曾是袖珍典范的希腊的翻版了”详见雅克瓦基2012∶177—178。。在整个十八和十九世纪,希腊文明是欧洲作家和思想家们交口称颂乃至竞相赞褒的对象。希腊是欧洲的母亲,希腊精神就是欧洲精神,希腊人为欧洲文明的发展树立了值得认真效仿的榜样。这种对希腊文明的仰慕之情,在十九世纪德国学者的表述中达到了无以复加的顶峰。从温克尔曼到歌德,从洪堡到谢林和费希特,许多德国知识分子于不知不觉之中彻底接受了希腊的文化专制,无论就深度还是广度而言,都比他们的英国和法国同僚们更广泛,也更有效地开发了希腊文明的可赞颂潜质。与经济和制度殖民不同,思想和观念的殖民有时是不易被察觉的。没有人相信黑格尔会真的乐于把德国当作希腊的观念殖民地,但他确曾把希腊看作是欧洲人尤其是德国人心向往之的“家园”,声称“人既已回到自己家中,享受自己的家园,也就转向了希腊人”黑格尔1997b∶157。“在德国文化中,我们不妨回忆和比较一下罗马古典作品对康德的影响,以及从黑格尔起,经由海德格尔(Heidegger)以来不断强调我们德国人就是希腊人的论调。”(特雷西1998∶20)赫尔德(J.G.Herder)、维兰德(C.M.Weiland)、施莱格尔(F.Schlegel)、莫里茨(K.P.Moritz)、尤其是荷尔德林(F.Hlderlin)等德国学者和文人们仰慕荷马,“all, however different their visions, found in Homer and his universe a model for their ideal Germany where men were noble and brave, and poetry and philosophy their principal activities” (Manguel2007∶157)。。
欧洲的一切都源于希腊,这一点逐渐成为受过古典教育的许多学界人士的共识。对希腊的赞慕逐渐演变为敬仰,并由敬仰而演变为有时也许会附带一些盲目意味的崇拜。爱伦·坡叹谓“光荣属于希腊”;雪莱亦以诗人的激情,自豪地宣称“我们都是希腊人”。希腊人白手起家,创造了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缔造了一种彪炳史册的文明。人们对希腊推崇备至,对希腊人赞誉有加。希腊人是“受宠的民族”、“诸神之子”、“最了不起的民族”、“具有超常创造力和竞争力的一群人”,他们为西方乃至人类文明“奠基”,创造了人类发展史上的“奇迹”,是真正意义上空前绝后的“天才”。亨利·梅恩出生于1822年,是英国历史法学派的奠基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他的一席话今天听来明显过于夸张,却道出了那个时代许多人的心声:这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民族,却被赋予了创造显示进步的使命,这个民族就是希腊人;“除了大自然的盲目力量,活跃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无不源出希腊”Gomperz1920∶xv;另见Nahm1968∶1。。没有希腊人的恩惠,“就不会有我们的宗教、哲学、科学、文学,不会有我们的教育和政治”;“我们将只是一群野蛮人”Inge1921∶28.。与罗马人不同,希腊人是在没有样板的情况下筚路蓝缕,独自摸索,走出了一条通向自由和昌明的强盛之路。小国寡民的希腊人,仅用三百年时间就创建了其他古老民族在此之前三千年内都未能创建的丰功伟绩。民主的政治,深湛的哲学,澄明的历史,宽容的宗教,公平、合理的赛制,雄奇、精美的雕塑,高雅的文学,所有这一切无不令人惊诧,堪称叹为观止。“这个小民族”,“在哲学中以及在其他许多领域中”取得了足以让后人回顾与借鉴的成就,“他们的无所不包的才能与活动,给他们保证了在人类发展史上为其他任何民族所不能企求的地位”恩格斯1971∶385—386。“希腊人的天赋是多方面的,在西方历史上,没有其他小的种族群体曾像希腊人这样,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产生了如此众多思想上、文学上和艺术上的杰作。”(瑙尔斯2012∶32)。希腊人创造了奇迹。西方文明在以后的历史进程中还出现过一些伟大的时代,譬如奥古斯都时代、查理曼时代、路易十四时代和俄罗斯的白银时代,但他们的原创力和伟大程度都远不及古希腊文明,都还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人文奇迹。在十九世纪的欧洲人看来,希腊人,也只有与众不同的希腊人,才能够创造出那样一种文明,在它面前,欧洲大地上以后出现的绝大部分值得称道的东西,都应该被看作是它的原型的延续。大多数欧洲知识分子就是带着这样的“崇希”心理进入了二十世纪,两次世界大战动摇了他们对上帝的信念,却不仅没有动摇他们对希腊文明的崇拜,一定程度上反倒增强了其对希腊的仰慕之情。至少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拯救欧洲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归希腊,从古老的希腊智慧中寻觅走出生存困境的灵丹妙药,找到医治欧洲现代疾病的良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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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希腊奇迹的观念基础: 荷马史诗与西方认知史的开源研究
作者:陈中梅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2165308
豆瓣评分: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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