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分类
  • 所有分类
  • 电子书
  • 电子杂志订阅下载

小猎犬号航海记

1831年12月,查尔斯•达尔文以“船长随伴”的身分登上英国海军舰艇小猎犬号,开始了为期五年的科学考察之旅。此次航海,被称为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航海考察之一,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思想正是在此过程中孕育产生。
五年时间里,达尔文四次横渡大西洋,探访南美洲大陆及周边岛屿,深入南太平洋,远赴印度洋,并对沿途的种种生物、地质现象、民风民俗,以及当地的政治制度等进行了详细的观察和记录,同时带回大量珍贵的标本。在此次航行中,达尔文开始对物种的分布与演变规律产生思考,进化论的雏形依稀可辨。从某种意义上说,《小猎犬号航海记》可以被视为《物种起源》的准备和基础,无怪乎达尔文称之为他的“第一个学术孩子”。
在航海日中,达尔文将其深邃的哲学思考和深厚的文学功底展露无遗,这使得《小猎犬号航海记》在科学性之上,又增添了文学性,让人读来不免心驰神往。

编辑推荐

简体中文全译本,旅美生物学博士陈红独译,中科院院士张弥曼、周忠和联袂推荐,著名古生物学家、科普作家苗德岁作序解读,权威认证。

人类史上*重要的航海日志,达尔文的成名作,《物种起源》的基础,孕育了改变世界的“进化论” 。

横跨生物、地质、文化等领域的博物学杰作,亦是文笔优美、可读性上佳的英国文学典范。

收录两百余幅达尔文及同时代博物学家的手绘稿、地图,以及地貌照片等珍贵资料图片。

“中国*美图书奖”金奖获得者周伟伟整体设计,全彩印刷,裸脊装订,兼顾阅读体验与收藏价值

作者简介

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1809—1882),英国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奠基人。1831年12月,达尔文乘小猎犬号(又称贝格尔号)军舰进行了历时五年的环球航行。此次航行及其航海日志《小猎犬号航海记》,为达尔文写下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巨著《物种起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物种起源》中提出的“生物进化论”观点使当时生物学各领域的概念和观念发生剧变,被恩格斯称为“19世纪自然科学的三大发现之一”。

陈红,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后赴美国休斯顿贝勒医学院攻读分子遗传学,并获博士学位,专业研究领域为基因和自然对人类疾病的影响。目前供职于制药公司,从事药物开发工作。闲时喜爱阅读诗歌、文学、社会心理及生命科学方面的著作。曾在《新知》《中华读书报》《时尚先生》等杂志发表书评。

精彩书评

小猎犬号航海记》是达尔文青年时期的成名作,生动地记述了改变他人生轨迹、历时五年的环球科考之旅,在科学史上意义重大,也一直是青少年的*佳读物。

——世界杰出女科学家、中科院院士、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张弥曼

我很欣赏本书译者陈红的文字,简洁而优美,配以这部传世经典,恰似琴瑟相依,读来心旷神怡,如同享受了一次大自然之壮美与知识之乐趣的沐浴。

——中科院院士,周忠和

尽管《物种起源》是达尔文最负盛名的扛鼎之作,《小猎犬号航海记》却是青年达尔文的成名之作,以至于达尔文晚年提起此书时,依然津津乐道、情有独钟,自称是他著述生涯喜得的“头胎”(the first born),在其所有著作中视为至爱而自珍。当译林出版社寻找《小猎犬号航海记》译者时,我毫不犹豫地推荐了陈红……她译笔的灵秀与精湛,读者自可评判。

——古生物学家、著名科普作家,苗德岁

目录

达尔文与《小猎犬号航海记》
中译者序
第一章 佛得角群岛的圣地亚哥主岛
第二章 里约热内卢
第三章 马尔多纳多
第四章 从内格罗河到布兰卡港
第五章 布兰卡港
第六章 从布兰卡港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第七章 布宜诺斯艾利斯和圣菲
第八章 东班达亚和巴塔哥尼亚
第九章 圣克鲁斯河,巴塔哥尼亚和福克兰群岛
第十章 火地岛
第十一章 麦哲伦海峡及南海岸的气候
第十二章 智利中部
第十三章 智鲁岛和乔诺斯群岛
第十四章 智鲁岛和康塞普森:大地震
第十五章 翻越科迪勒拉山脉
第十六章 智利北部和秘鲁
第十七章 加拉帕戈斯群岛
第十八章 塔希提岛和新西兰
第十九章 澳大利亚
第二十章 基林岛,珊瑚礁的构造
第二十一章 从毛里求斯到英格兰
译余絮语

精彩书摘

在被强劲的西南风阻退两次之后,女王陛下的十炮双桅军舰“小猎犬号”,在皇家海军菲茨罗伊船长的指挥下,终于在1831年12月27日从德文港(Devonpor)启航。这次远航的目的是完成金船长(Captain King)于1826年至1830年开始的对巴塔哥尼亚(Patagonia)和火地岛(Tierra del Fuego)的考察工作;然后考察智利和秘鲁的海岸线及太平洋里的一些岛屿;并进行一系列环绕地球的精确时计测量。

1月6日,我们到达特尼里弗(Teneriffe),但被禁止登陆,因为当地人怕我们将霍乱带上岸。第二天早上,我们看到太阳从大加那利岛(Grand Canary island)崎岖不平的轮廓后面升起,一瞬间照亮了特尼里弗的顶峰,峰顶下仍然笼罩在又轻又白的云彩之中。这是行将经历的许多令人愉快的日子中的第一个,让人永远难忘。1832年1月16日,我们停泊在圣地亚哥岛(St.Jago)的普拉亚港(Porto Praya)。圣地亚哥是佛得角群岛(Cape de Verd archipelago)的主岛。

从海上望过去,普拉亚港一带非常荒凉。远古火山的焚烧、热带阳光的灼烤,使得大多数地方的土壤都不利于植被生长。整个地区是阶梯似一级级升高的台地,间或穿插一些断垣的锥形山丘,地平线处有一系列更巍峨但高低不一的群山环绕。透过这种气候特有的朦胧观看,景色十分迷人。当然,只有刚刚从海上来,第一次走进椰子树丛中,除了自己的快乐外一无所知的人才会这么讲。一般认为该岛很乏味,但对任何只习惯英国风景的人而言,不毛之地蕴有一种独特的风采,有植被反而会被破坏掉。一块块宽广的熔岩平原之上,几乎找不到一片绿叶;但成群的山羊,还有少许的牛,竟能赖以为生。降雨不多,但每年极短时间内,会有瓢泼大雨,浅浅的植被旋即布满每一个缝隙之中,很快凋谢后,就成为动物们赖以生存的牧草。但此时已经整整一年没下雨了。海岛最初被发现时,普拉亚港周围都是树木。鲁莽的破坏使得这里如同圣赫勒拿岛(St.Helena)和一些加那利岛屿一样,几乎完全荒芜。宽阔平坦的山谷,除了每个雨季中有几天变成河道外,长满了光秃无叶的灌木树丛。这些山谷中没有什么动物。最常见的是翠鸟(Dacelo Iagoensis),它温顺地停在蓖麻的枝叉上,时而箭一样地冲向蚱蜢或蜥蜴。翠鸟色彩鲜艳,但没有欧洲种那么漂亮。在飞行姿势、动作和栖居地(通常是在最干涸的山谷中)等方面,也有很大差异。

有一天,两名军官和我骑马去了大里贝拉(Ribeira Grande),普拉亚港往东几英里的一个村子。一路都是同样的暗褐色景象。只有在圣马丁(St.Martin)山谷里,一条非常小的溪流滋养出一溜令人眼睛一亮的繁茂植被。骑行一小时后,我们到达大里贝拉,意外地看见一个破败的大堡垒和教堂。这个小镇,在港口住满人之前,是海岛的中心;如今它看起来令人伤感但非常漂亮。我们找到一个黑人神父做导游,一个曾参加过半岛战争的西班牙人当翻译,跟随他们参观了一系列的建筑,重点是一个老教堂。岛上的总督和地方长官都埋在这里。有的墓碑上刻着十六世纪的日期。

纹饰是唯一让我们联想起欧洲的东西。方形庭院的一面是教堂或礼拜堂,院中间长了一大丛香蕉。另一面是一个医院,住了十来个可怜兮兮的病人。

我们回到小旅店吃午餐。一大群墨黑的男女老少赶来看我们。我们的这些新同伴快乐无比,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引来开怀大笑。离开小镇前,我们参观了大教堂。它显得不如那个小一些的老教堂富裕,但拥有一架小管风琴,能发出些不和谐的怪声。我们给了黑牧师几个先令,西班牙翻译拍拍他的头,爽朗地说,他相信肤色无关紧要。我们随即快马加鞭,赶回普拉亚港。

有一天,我们骑马去了靠近岛中心的圣多明戈村(St.Domingo)。在途经的一个小平原上,看见一些发育不良的金合欢树,树顶因为持续的信风吹打,弯成奇怪的形状,甚至与树干成直角。树枝的方位恰好是东北方和西南方:这些天然风标显然标记了信风风力的主要方向。行走在这么贫瘠的土壤上留不下脚印,道路不明显,结果我们迷了路,走到富恩特斯(Fuentes)去了。到了以后才发现走错了,但我们后来也很高兴。富恩特斯是一个美丽的村庄,有一条小溪。这里的一切似乎都生机勃勃的,除了按说最应该富足的居民们。赤身裸体、面容憔悴的黑孩子们,背着半人高的大捆木柴。

在富恩特斯附近,我们看到了一大群珍珠鸡,有五六十只。它们特别警觉,不让人接近。它们逃离我们时,像九月雨天里的鹧鸪,头翘得高高地跑;若被穷追不舍,就马上飞起来。

因为岛上其他地方都很惨淡,圣多明戈风景之美出乎意料。这个村庄坐落在一个山谷脚下,周围是分层熔岩形成的锯齿状峭壁。黑色的岩石与清澈见底的小溪两岸的亮绿色植被相映生辉。恰逢节日,村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返回的路上,我们追上了一群黑人女孩,大约二十多个,穿戴极有品位。彩色头巾和大披肩衬托出黑皮肤和雪白的长裙。当我们快接近时,她们突然都转过身来,把披肩铺在地上,唱起了一首热情奔放的歌,手在大腿上打拍子。我们扔给她们一些葡萄牙钱币,她们尖叫着、笑着收下了。马蹄绝尘处,歌声更响亮了。

一天早晨,景色格外清晰:远山在深蓝色的云层上轮廓分明。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根据在英国看到类似景色的经验,我以为空气中湿度已经饱和。但事实竟然完全相反。湿度计显示,气温与露点的温差有29.6度。这个差值比我前几天早晨观察到的几乎加倍。这种极度干燥的天气,伴随闪电不断。这样的天气,能见度却如此高,应该是很罕见的吧?

大多数时候,这里天气朦胧。这是因为有不易觉察的微小尘埃降落所致。我们发现天文仪器都被轻微磨损了。停泊普拉亚港的前一天早上,我收集了一小袋这种棕色粉尘。粉尘可能是被桅杆头的风标上的沙网从风中过滤下来的。莱尔先生(Mr. Lyell)也给了我四包落在另一条船上的粉尘,该船当时在离这些岛屿往北几百英里处。埃伦伯格教授发现,这种粉尘主要由有硅质外壳的滴虫和植物的硅质组织构成。在我送给他的五个小包中,他已鉴定出不少于67种不同的生物!这些滴虫,除了两个海洋种类外,都是生活在淡水里的。我还找到了至少15个关于粉尘落入大西洋远航船只的报道。根据粉尘下落时的风向和发生的时间,我们可以肯定这些落尘都来自非洲,因为落尘总是发生在刮哈麦丹风的那几个月内,而且已知这种燥风会把尘土扬起卷入大气层中。但奇怪的是,尽管埃伦伯格教授认识很多非洲特有的滴虫,但在我给他的粉尘中,他居然没有找到一种,反而发现了两种他迄今知道只生活在南美洲的滴虫。降落的尘埃量很大,可以把船上所有的东西都弄脏,眼睛也被它弄得难受,有的船甚至因为能见度太差冲到岸上去了。它经常落在距非洲海岸几百甚至千里以外的船上,波及点的南北跨度达1600英里之遥。我惊讶地发现,在离陆地300英里的船上收集的粉尘里,有大于千分之一平方英寸的颗粒混迹于更细微的尘埃之中。知道这个事实后,我们就不会为隐花植物的小孢子可以扩散而感到奇怪了。那些孢子轻得多小得多。

这座岛的地质是其自然史中最有趣的部分。驶入港口时,可以看见在海崖这一面有一条沿海几英里,高出水面45英尺左右的完全水平的白色堤坝。仔细观察会发现,该白色岩层主要由钙质物构成,里面嵌入了无数的贝壳。其中大多数、甚至所有的贝类仍然生活在邻近的海岸上。堤坝位于古老的火山岩石之上,上面还覆盖了一层玄武岩,大概熔岩流入大海时,正好遭遇下面的白色贝壳海床。熔岩的炙热导致的变化很有意思,它把其覆盖的那一层易碎的贝壳有的部分变成了石灰石晶体,有的部分则变成了密实的斑点石。石灰石碰上熔岩流下层的渣状物时,则被转变成一簇簇精美的辐射状的纤维束,宛如霰石。熔岩流形成一级级的缓坡平原,渐入岛内,最高处正是最初熔化的岩浆流的起源地。在有记载的历史中,圣地亚哥岛并没有任何火山活动的迹象。岛上众多红色灰烬形成的山峰顶上,连一个火山坑的形状都难得一见。然而,最新的熔岩流在海岸边清晰可辨,它们形成比旧的熔岩流更低但延伸得更远的断崖。所以,悬崖的高度可以用来估算熔岩流发生的大致年代。

在我们逗留期间,我对一些海洋动物的习性做了观察。有一种大个的海蛞蝓(Aplysia)很常见。它长约五英寸,土黄色的身体上有紫色脉线。下部或脚的部分的两侧都有宽宽的膜,可能有时用来透气,激起水流流过背鳃即肺部。它吃长在泥泞浅水里的石块上的细嫩海草。我在它的胃里找到几粒小石子,跟鸟的砂囊一般。这种海蛞蝓被骚扰时,会射出一股很细的紫红色液体,把周围一英尺范围内的水搅浑。除了这个防御办法,它还可以分泌一种刺鼻的液体布满全身,碰上会有尖锐螫痛的感觉,类似被僧帽水母(也叫葡萄牙军舰水母)所刺。

尤其让我兴致勃勃的是好几次观察到章鱼(即墨鱼)的习性。这些动物虽然在潮退后的水坑里常见,却不容易抓到。靠其长胳膊和吸盘,它们能把自己拽进很窄的缝隙里。一旦这样固定在里面,需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再把它们揪出来。有时,它们猛地一窜,尾巴先动,像箭一般迅速地从水坑的一边冲到另一边,并同时射出暗栗褐色的墨汁把水染黑。这些动物还有一种不寻常的变色龙般的变色方法来逃避跟踪。它们似乎可以随地方不同而变换身体的颜色。在深水中,它们一般呈棕紫色;但放在地上或浅水里,这暗色调就转为一种黄绿色。仔细观察,其肤色是法国灰,但上面有无数微小的亮黄斑点:前者的强度会变化,后者则可以忽隐忽现,轮流变换。色调变化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产生的:从风信子红到栗褐色之间的各个色调的云团,在身体里不断地移动。任何部位,一经轻微电击,就几乎完全变黑;用针在它的皮肤上刮,也能产生类似效果,但程度稍轻一些。这些云团,或称红晕,据说是由含各种不同颜色液体的囊泡交替膨胀和收缩产生的。

这种章鱼无论是在游泳时,还是伏在水底时都会显示它的变色龙本事。有一条章鱼让我乐坏了。它似乎完全知道我在观察它,于是用尽各种招数藏身。它先一动不动地趴着,然后悄悄地挪一两英寸,就像猫抓老鼠那样;有时候还变一变颜色。就这样慢慢移动,终于挪到了更深一点的地方。突然它一闪身就没了,只留下一道墨黑的轨迹把它爬进去的洞口掩盖起来。

寻找海洋动物时,我的头大约离岩石海岸两英尺以上,却不止一次被一股水柱招呼,还能听见随之而来的很轻但刺耳的摩擦声。起初我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后来发现,还是这种章鱼。虽然躲在洞孔里,如此却让我轻而易举就找到它了。章鱼能喷水是毫无疑问的,我觉得它肯定还能用身体下侧的导管或吸管瞄准。这种动物抬头有一定困难,放在地上爬行时很不自如。我抓了一只放在船舱里,发现它在黑暗中还闪一点磷光。

前言/序言

达尔文与《小猎犬号航海记》
(苗德岁)

《小猎犬号航海记》的由来
在达尔文的诸多著作中,有三部世所公认的经典:《小猎犬号航海记》、《物种起源》以及《人类的由来与性选择》。尽管《物种起源》是达尔文最负盛名的扛鼎之作,《小猎犬号航海记》却是青年达尔文的成名之作,以至于达尔文晚年提起此书时,依然津津乐道、情有独钟,自称是他著述生涯喜得的“头胎”(the first born),在其所有著作中视为至爱而自珍。无疑,《小猎犬号航海记》也是达尔文的得意之作。
颇有意思的是,该书最初(1839年5月)问世时,是四卷本官方考察报告中的第三卷,第一、二卷则出自菲茨罗伊舰长之手,而第四卷是冗长的、与前三卷相关的注释与附录。达尔文所著第三卷的原书名是:《菲茨罗伊舰长领航小猎犬号战舰环球之旅期间所访各国的博物学与地质学研究日志》(Journal of Researches into the Natural History and Geology of the countries visited during the voyage round the world of H.M.S. Beagle under the command of Captain Fitz Roy, R.N.)。达尔文作文行事一向喜欢面面俱到,撰写书名也不例外;《物种起源》一书的原名,同样冗长的令人惊叹。
不过,由于达尔文在《小猎犬号航海记》中不仅记载了所访各国的博物学新知,而且描述了那里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以及达尔文本人的心路历程,这本书语言生动活泼、读来引人入胜,无疑是这套书中最为出彩的一卷,出版后即刻获得巨大成功。鉴于此,该套书的出版商适时看准并抓住了商机,未经达尔文同意,便将第三卷抽出来,改用《小猎犬号航海记》这一书名,于同年晚些时候出版了单行本,以满足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对位于天涯海角的治外领地的好奇心。果不其然,《小猎犬号航海记》迅速成了畅销书,达尔文也因此而一举成名。值得一提的是,达尔文对出版商未经其允许而出版此书、事后也没有付给他版税的做法,从未予以追究。这固然与达尔文向来息事宁人的处世之道不无关系;但以我之心度达翁之腹,窃以为,对“不差钱”的达尔文而言,更可能是出于此种心理:吾已成名卿获利,双赢之事皆欢欣,故没有必要去锱铢必较、与出版商对簿公堂了。

达尔文的“贵人”
常言道,人生在世若有所作为,必须得有贵人相助。那么,达尔文的贵人则无疑是他在剑桥大学求学时的良师益友–植物学教授亨斯洛先生了。剑桥大学原本是以培养神职人员著称的,但恰巧在达尔文入学之前,学校里涌现了一批具有广泛自然科学背景的年轻教授。亨斯洛教授即是其中的一位,他是百科全书型的学者,一度还曾担任过矿物学教授。他在剑桥乃至伦敦科学界的人脉很广。酷爱博物学的达尔文很快得到了亨斯洛教授的青睐,并通过亨斯洛教授结识了不少当时的知名学者以及一帮志同道合者。更重要的是,他从亨斯洛教授那里学到两招“绝活”,使他受益终身:1.从长久、连续、细微的观察中综合出理论;2.不厌其烦地做系统性的考察笔记。
达尔文在剑桥的最后一年,以极大的兴趣反复阅读了德国博物学家洪堡的《南美旅行记》,被书中描述的加纳利群岛的美丽风光与自然景观所深深陶醉。他鼓动亨斯洛教授及一帮同学,计划在剑桥毕业的那个暑假去加纳利群岛实地考察。尽管亨斯洛教授为其热情所感染,同意前往,但毕竟同学中像达尔文这样既有钱又有闲的人寥寥无几,这一计划并未实现。
考察加纳利群岛计划的流产,对于达尔文来说,真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亨斯洛教授转而介绍达尔文跟随剑桥的地质学教授塞奇威克去北威尔士做暑期地质考察。塞奇威克是英国当时最负盛名的地质学家与地层古生物学家之一,寒武纪就是他命名的。初学地质便遇上这样的名师,达尔文是何等幸运啊!亨斯洛教授这样做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深知达尔文是块博物学家的好材料,并业已掌握了动植物标本的采集、鉴定与分类方面的许多知识、显露出特殊的才华,但他在地质学方面还需要恶补一番。回过头去看,这无疑是替达尔文日后的环球之旅做准备啊。
1831年暑假在他的北威尔士地质考察之后匆匆结束了,此时的达尔文在同龄人当中,无疑已是最优秀的博物学人才了。然而,若是按照他父亲的预先安排,达尔文今后将在乡间小镇做牧师和业余博物学家而了此一生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从北威尔士考察归来回到家中,发现他的贵人的一封信正等着他—馅饼又从天而降啦!
亨斯洛教授在信中告诉达尔文,他已经推荐达尔文作为菲茨罗伊舰长的私人伙伴与博物学家,加入小猎犬号的环球考察之旅。达尔文读完信,自然是喜不自禁。然而,其后颇经过了好几番周折,才终于在1831年12月27日这一天,随着小猎犬号战舰启航成行,踏上了他历时近5年的科考征程。若不是亨斯洛教授的举荐,达尔文肯定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不特此也。在达尔文随小猎犬号环球科考的5年期间,亨斯洛教授留在剑桥、志愿做达尔文的“业务代理”以及“事业经纪人”。由于达尔文是自费参加科考,因此他采集的大量动植物、化石及岩石珍稀标本,都属于他的私人藏品。即令在今天,博物学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属于“材料”科学,谁占有“材料”,谁才可能做相关的研究工作,也才可能有发言权。达尔文把他采集的标本沿途陆续托运回剑桥,都是亨斯洛教授代为接收、开箱、分类保管,并提前与伦敦的有关专家、学者联系,事先为达尔文牵线搭桥。这样一来,达尔文在返英之前,即为英国地学界和博物学界的一流学者们所知,大家都翘首盼望他的归来,以便与其合作研究这些重要的标本。细想一下,一个30岁不到、自学成才的毛头小伙子达尔文,归来后能迅速跻身等级分明的伦敦学术精英行列,个中原因即在于此。所以,达尔文晚年回顾自己一生时,曾感慨地说,是亨斯洛教授成就了我的今天。

地质学家达尔文

长期以来,达尔文的名字是与《小猎犬号航海记》与《物种起源》密不可分的。因此,究竟是达尔文成就了这两本书、还是这两本书成就了达尔文,似乎倒成了鸡与蛋的问题。因为航海二字,一般人以为达尔文那5年中大多时间生活在小猎犬号战舰上;由于《物种起源》,一般人心目中的达尔文,主要是生物学家。事实上,在环球科考的近5年间,达尔文生活在小猎犬号战舰上的时间,总共只有533天,其余时间都在陆地上考察。而他在成为生物学家之前,主要身份则是地质学家。他环球科考归来不久,即加入伦敦地质学会并很快被选为学会理事。
故此,在达尔文环球考察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本人也是以地质学家的身份自况的。19世纪上半叶是英国地质学发展的黄金时代,达尔文环球科考在地质学方面的贡献是巨大的,他细致缜密的野外地质观察以及他所采集的化石与岩石标本,至今还很有价值;他的珊瑚礁成因理论于今依然成立;他对南美古哺乳动物化石的研究,启发了他对地史上生物绝灭现象以及物种可变性的正确理解。
而这一切,并不是他行前跟随塞奇威克在北威尔士做短期地质考察所受的训练就能达到的。他在环球之旅期间认真研读了莱尔的新著《地质学原理》,并把书中的原理运用到他的环球考察实践中,用达尔文自己的话说,就是“部分地用莱尔的眼光来观察世界”。尽管莱尔写作此书时,他的经验和观察只局限在英伦三岛,达尔文却把莱尔的真知灼见放到了全球地质框架中来考量和验证。
作为地质学家的达尔文,其贡献不仅仅在于标本采集以及野外观察,更主要的在于他能把野外观察的现象与问题跟抽象的理论与因果关系紧密联系起来,他的这种见微知著、由表及里的技能,是把亨斯洛教授在剑桥传授给他的绝活,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结果,甚至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譬如,他后来把莱尔《地质学原理》中的将今论古的原理以及均变说,巧妙地运用到生物演化论之中,把物种在空间分布上的变化与其在时间分布上的变化,进行举一反三的类比,足以展现达尔文的过人之处。
也正因为如此,《小猎犬号航海记》中讲述地质学的内容比讲述生物学的还要多。该书为我们了解世界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提供了有益的思考与生动的例证:

听居民们议论我收集的贝壳化石也很好笑,言谈用语几乎跟在上个世纪的欧洲似的,即它们是否“天生如此”。我在这个地区的地质考察工作让智利人非常惊诧。他们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不是来找矿的。这有时候很让人困扰。我发现解释我的工作最好的办法是反问他们,怎么会对地震和火山不感兴趣呢?为什么有些泉水是热的、有的却是冷的?为什么智利有高山而拉普拉塔连山丘都没有?这些直截了当的问题很快就让大多数人满意并哑口无言,不过总有一些人(就像英格兰那些落后一百年的个别人)认为探索这些问题都是无益的,而且不虔诚,知道群山是上帝造的就够了嘛。

生物学家达尔文

这个小籽鹬与其他一些南美鸟类也是近亲。阿塔奇属(Attagis)的两种鸟的习性几乎方方面面都跟雷鸟(ptarmigans)相同,其中一种生活在火地岛的森林的树线以上,而另一种在智利中部的安第斯山脉接近雪线的地方。另一个近缘属的白鞘嘴鸥(Chionis alba),则是南极地区的居民,以潮汐岩上的海草和贝壳为生。由于不为人知的习性,虽然趾间没有脚蹼,白鞘嘴鸥却经常出现
在远离陆地的海上。这个小小的鸟科,与其他鸟科的关系错综复杂,目前只是让致力于分类学的博物学家头疼,但最终可能有助于揭示造就古往今来所有生物的宏伟蓝图。

书中类似上述的描记俯拾皆是,作为生物学家的达尔文,与其地质学家身份一样,不仅是优秀的野外工作者,更是第一流的理论家。尽管在整个环球科考期间,他对以自然选择为机制的生物进化论尚未形成成熟的想法,但从《小猎犬号航海记》中,我们已随处可见他追寻这一思路的端倪:

这些岛屿的自然史非常有意思,绝对值得关注。大多数的生物都是土著种类,在别处找不到;甚至不同岛上的生物彼此也不一样;但又都与美洲的动植物之间有明显的亲缘关系,虽然被海洋隔开了五六百英里。群岛自成一个独立王国,或者可以说成是美洲的卫星,从那里衍生出了几个流浪的殖民物种,并获得了本土植物的大致特征。岛屿面积这么小,土著生物的数量却极多,而其分布范围又极小,这着实让人震惊。因为每个山头都有火山口,而且大多数熔岩流的边界仍然清晰,我们不得不相信,在很近的地质年代内,这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因此,从空间和时间上,我们似乎都更加接近那个伟大的真理,所谓奥秘中的奥秘,即新物种在这个地球上的首次出现。

诚如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绪论”中开宗明义地指出:

作为博物学家,我曾随贝格尔号皇家军舰,做环游世界的探索之旅,此间,南美生物的地理分布以及那里的今生物与古生物间地质关系的一些事实,深深地打动了我。 这些事实似乎对物种起源的问题有所启迪;而这一问题,曾被我们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者称为“谜中之谜”。归来之后,我于1837年就曾意识到,耐心地蒐集和思考各种可能与此相关的事实,也许有助于这一问题的解决。

这些事实在《小猎犬号航海记》中都有生动的描述,包括:他在巴塔哥尼亚挖掘的哺乳动物化石以及将其与现生近缘种类的对比、南美两种大小不同鸵鸟地理分布型式,以及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达尔文地雀与陆龟等。
总之,时至今日,每当我们阅读《小猎犬号航海记》时,依然感到其内容与文字的灵动与鲜活,一点也不像是近180年前的“古书”。与《物种起源》一样,《小猎犬号航海记》在近180年间从来没有绝过版,一直印行、一直长销,也一直为人们所阅读以及谈论着。

一本妙趣横生的书

除了我前面谈到的历史意义与理论意义之外,《小猎犬号航海记》首先是一本妙趣横生的书。它记录了一个失去的世界:达尔文环球考察发生在工业革命之前,那时候没有飞机、更没有互联网。与今天的地球村大相径庭,相对于欧洲,那时的南美与澳洲即是世外桃源,《小猎犬号航海记》记述的风土人情,宛如人类社会的“侏罗纪公园”,倘若现在或将来你有机会造访这些地方的话,你再也看不到达尔文所描述的彼情彼景了:

头天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僻静的小村舍。我很快发现,我带的两三件东西,尤其是袖珍指南针,让人惊讶无比。家家户户都让我把指南针拿出来给大家看,并借助它在地图上指出各个地方的方向。他们对我敬佩有加,因为我一个陌生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居然认识路(方向和道路在这个乡下是同义词)。一个卧病在床的年轻女人,也特地请我去让她瞧瞧指南针。他们觉得我奇怪,我看他们更吃惊:这些拥有成千上万头牛和巨大的“庄园”的人们竟然如此愚昧无知。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偏僻地区很少有外人来访。他们问我,地球或太阳会不会转动、北方是更热还是更冷、西班牙在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大部分居民都含含糊糊地认定英格兰、伦敦和北美是同一个地方的不同叫法;有点知识的人却知道伦敦与北美是比邻的独立国家,而英格兰是伦敦的一个大城市!

当地的人们,也不会如此与世隔绝、对外来的访客这般俯首帖耳、惊恐万状了:

我当时跟一个黑人一起坐渡船过河。这人蠢笨到了极点。为了让他明白我的意思,我边大声说话,边打手势,结果巴掌差点碰到他的脸。我猜,他见我这么激动,就以为我想打他。他满脸惊恐,半闭上眼睛,赶紧把双手垂下来。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感受到的吃惊、厌恶和羞耻:这么高大强壮的一个人,竟然不敢抵挡他以为会冲他脸而去的一拳。这个男人已经被调教得比一个受驾驭的牲口都低贱了。

达尔文的著述并不以幽默见长,但当我们读到下面这些文字时,总会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使用拉佐索或流星索的最高难之处是骑术要好,在全速前进并突然转身时,拉佐索或球在头上仍然抡得稳稳的,还可以瞄准。徒步的话,这个技巧谁都能很快学会。有一天,我自娱自乐练习疾驰中把球在头上抡圆时,转动的那个球意外地撞上了一簇灌木,立即停止旋转,落在地上,又突然间像变戏法一样,缠住了我的马的后腿。另外那个球旋即从我的手里被拽出去,马就被捆牢了。幸好这是一匹有经验的老马,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不停地乱踢把自己摔倒。高乔们轰然大笑,他们大声嚷嚷,说见过捉任何动物,但还从没有见过人把自己给捉住了。

上面显然是青年达尔文调皮举动的瞬间定格,下面则是他在加拉帕戈斯群岛骑着陆龟玩的经历,读来令人忍俊不禁:

最好玩的是,追上一个这么慢慢踱步的大怪物时,看它在我超过的瞬间,如何突然把头和腿缩进壳里,发出一声深沉的嘶嘶声,然后轰然伏地,好像被击中而亡。我经常爬到它们的后背上,在龟壳尾端拍几下,它们就会站起来接着走,但我发现很难保持平衡。

读过《物种起源》的读者,很难想象出下面这段文字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现在来看看这几年的光明面。从观赏各个国家的风景和总体印象而获得的快感,绝对是最可靠和最大的享受。欧洲许多地区的如画美景极有可能超过我们沿途任何地方所见,但更多的快感源自比较不同国家的风光特色,这与单纯的欣赏某地的美丽,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同的。这主要取决于对每处风景的各个细节的熟悉程度。我绝对相信,如同音乐,懂得每一个音符的人,如果他还拥有恰当的品味的话,更能欣赏全曲;同理,能够欣赏美景的每一部分,就能更深刻领会其全面及综合的效果。因此,一个旅行家应该是一个植物学家,因为所有的风景中,植物都是最主要的装饰。一大堆光秃秃的岩石,即使有最桀骜不拘的形状,初看或壮观无比,但很快就变得单调。赋予鲜艳多变的色彩,如在智利北部地区那样,它们就显得奇妙了;再披上植被,它们就必然会有姿有色,即使还算不上美景。

让我们再来看看达尔文对广阔无垠的大海的礼赞吧:

只有在这个伟大的海洋里航行过的,才能领会到它的浩瀚无边。连续几个星期的快速航行中,我们一无所见,除了这一成不变的、蔚蓝幽深的海洋。即使驶入一个群岛之中,岛屿也就像一个个的斑点,而且彼此离得远远的。习惯了看比例缩得很小的地图,上面点、面和名字都挤在一起,我们无法正确地判断陆地与这广袤无垠的大洋相比多么微不足道。

两部经典交相辉映

《小猎犬号航海记》与《物种起源》是达尔文所著的两部交相辉映的不朽经典。由于两部书的内容性质不同,写作风格也迥异。尽管达尔文一生著作等身,但他却说:“我从未受过文体的训练,我写作时,只是先把材料在脑子里尽量理清,然后用我能够随手拈来的普通语言表达出来而已。”窃以为,达尔文的这番夫子自道,既是谦词,也是实情。我发现,在这两部风格迥异的书中,达尔文所受《失落园》的影响时隐时现:从“生命之树”到“纷繁的河岸”,从“岛屿也就像一个个的斑点”到“连风都比地壳稳定啊”。
作为一个西方古典音乐资深发烧友,我常常爱拿音乐来作类比;在我看来,倘若把《物种起源》比作气势恢宏的瓦格纳大歌剧的话,《小猎犬号航海记》恰似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或威尔第的《茶花女》;抑或把《物种起源》比作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欢乐颂》)或马勒第八交响曲(《千人交响曲》)的话,那么《小猎犬号航海记》就像莫扎特的一组组琳珑剔透的即兴钢琴小品了。若从文字风格上比较的话,我会不揣冒昧地用我所喜爱的两位盛唐诗人作比:《物种起源》好比杜子美的“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那样谨严内敛,而《小猎犬号航海记》则宛如李太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般豪放不羁。总之,无论从科学角度还是从文学角度出发,达尔文的这两部经典都值得我们一读再读、仔细玩味。
最后,我想借机至为荣幸地介绍一下本书译者陈红女士。我与她虽然从未谋面,却又似乎心仪、相知很久。我们是很多年前在网上结识的文友,她1980年代末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旋即留美,在美获生物学博士,其后一直在波士顿地区从事医学生物学研究。跟我一样,她也是达尔文门下的“走狗”。她最初引起我的注意,是由于她博览群书、才思敏捷,而且英文写作流畅、地道。因此,当译林出版社寻找《小猎犬号航海记》译者时,我就毫不犹豫地推荐了她。尽管此前我并未见过她的中文文字,但我深信,一个母语不好的人,其外语水平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当我读罢她的部分译文初稿时,心中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我前面引述的《小猎犬号航海记》的一些段落便摘自本书,她译笔的灵秀与精湛,读者自有评判,就无需我絮絮叨叨了。
“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我衷心祝愿本书读者会有类似的阅读体验!

这本书怎么样?

点击星号为它评分!

平均评分 3 / 5. 投票数: 2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评分!成为第一位为此书评分。

资源下载
书名:小猎犬号航海记
作者:[英国] 查尔斯.达尔文
译者:陈红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80643
豆瓣评分:9.3

评论0

请先